出版故事 /書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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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.10.03生命,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綿長
文/悅知文化編輯 黃莀䒴小時候,總覺得生離死別這個詞離自己很遠,但其實每天都在發生。要好的朋友轉學、喜歡的飲料店收掉了、家裡的寵物離開;而長大之後,我們經歷失戀、和某些朋友漸行漸遠,也面對身邊的長輩離開人世。告別這件事之所以艱難,在於它會為我們帶來難以承受的巨大悲傷,像是有一部分的你從此被掏空,我們也可能因此怯於再去擁有什麼、再和誰建立一段新的關係。畢竟沒有開始,就不必經歷失去。 然而,《大貓,小貓》這個簡單的故事,像是用堅定的語氣告訴你:「不是這樣的。」作者以簡練的筆觸、純粹的黑白線條,描繪原本獨自生活的大白貓,有天家裡來了一隻小黑貓,大貓便擔任起前輩的角色,教小貓吃飯、喝水、上廁所的規矩,與小貓依偎著入睡。一個人生活沒有什麼不好,但只有大貓身影的畫面,乾淨、整潔,卻顯得有些寂寥;而小貓加入後,雖然做什麼都亂七八糟,我們卻能感受到畫面增添了不少動感與活力,大貓也不再孤單。小貓長大後,兩貓更是形影不離,相互陪伴、一起玩耍,日子... -
2025.10.01會不會有一天,沒有老師來教我們的孩子?
文/張純玲(寶瓶文化副總編輯)《當我告別教職──一位離職教師的沉痛告白與深情祝福》一書上市三天,旋即再版;而隨著教師節到來,熱銷狀況不斷攀升。這本由梁芳瑜所書寫的書,有什麼獨特或不凡的吸引力? 首先,這本書極其難得地談到了教師們心中普遍的痛楚(很謝謝芳瑜的勇敢與動人的文字);那些在教師們心中積累已久,但可能不容易訴說,又或是另一種讓人打從心底覺得不忍與不捨的,是有些教師覺得那些痛楚,是因為自己不夠好、不夠堅強、不夠拚命,所以他們反而回過頭來更戮力要求自己。 這可能與老師普遍的人格特質有關。老師多數自小功課優異、自律、自我要求高,還帶點理想性,所以當遇上困難時,他們總是要求、砥礪與鞭策自己。他們心裡想的是:「如果我再多付出一些、如果我再多努力一些,是不是孩子就會更好、也更有機會改變?」 這是老師們非常令人感動的地方,也同時是教職這一份工作,相對於其他職業來說,很獨特且不一樣的地方,因為老師們做的是「影響生命」、「影響孩子一... -
2025.09.30看見藍鯨,啟程追尋自由的少女,然而她真能擺脫命定的枷鎖嗎?
文/力宏勳(馬可孛羅文化行銷主任)我們第一次聽到《鯨》這本小說,是從長期合作的譯者胡椒筒口中。他帶著「非推不可」的語氣,說這是一部必須被看見的作品。當時我們還半信半疑,甚至他自己也笑說,一開始不懂為什麼陳思宏如此推崇《鯨》。直到讀過陳思宏的小說後,他才恍然大悟:這種混雜鄉土氛圍與魔幻寫實,又能深刻凝視人性的小說,確實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。也因為這份強烈推薦,我們毫不猶豫地拿下了版權。 作者千明官的經歷,為作品增添獨特性。他原是電影導演,因受不了資本與體制的制約才轉向文學創作。《鯨》正是他跨足文壇的第一部長篇。或許正因如此,讀這本書時總覺得畫面感鮮明,像是一部部小短片連綴而成,節奏有如說書人吟唱,讀來新鮮而迷人,也因此能一路入圍國際布克獎決選。 故事分為三大章、四十六個小篇章,交織出金福與春姬母女的命運。金福美麗聰慧,渴望自由,她靠自己的魅力與腦袋創業,甚至建起一座以鯨魚為形狀的大劇院。鯨魚於她而言,是初見大海時的震撼,也是象徵自由... -
2025.09.242025年度話題大作《我所看見的未來》未盡之言──竜樹諒最誠摯的靈性告白
文/楓書坊文化出版社 副主編/邱凱蓉在書市與媒體熱議中,竜樹諒這個名字始終帶著神祕色彩。從少女漫畫家到被譽為「預言漫畫家」,她的命運似乎早已與夢境緊密相連。 竜樹諒1999年的封筆之作《我所看見的未來》,揭示了她獨特的預知夢能力,書中夢日記所記錄的事件竟一一與現實吻合,從親人逝去到名人死訊,甚至連東日本大地震的發生都早有蛛絲馬跡。時隔二十多年後,這部作品以「完全版」之姿重返書壇,卻也帶來無數風波與誤解。 媒體的放大、陰謀論的渲染、假冒者的橫行,將竜樹諒推向更複雜的漩渦。當《我所看見的未來 完全版》提及的「2025年7月大災難」這句話被斷章取義、無止境地傳播時,真正的竜樹諒只感受到沉重的壓力與心靈的掙扎。她所想傳達的,從來不是恐懼,而是提醒人們在有限的生命中,把握當下、好好活著。於是,她選擇以最直接的方式──自費出版──在《天使的遺言》中留下屬於自己的深沉告白。 這本書與《我所看見的未來 完全版》最大的不同,在於其不只是夢境與事... -
2025.09.23孩子,謝謝你說錯了——在錯誤中,才能發現真正重要的事
文/Peko(碁峰童書產品經理)閱讀許多國內外的童書繪本,真正能觸動我的,往往不是那些最新穎、最流行的作品,而是經得起時間淬鍊的經典之作。這本《教室裡,說錯了沒關係》正是如此——日文原版最早出版於1987年,至今已近38年,如今嶄新再現讀者眼前,依舊歷久彌新,仍能對現今的校園教育與生活帶來深刻啟發。 細想我們身邊那些待人處事充滿魅力、表現出色的人,他們往往不是小心翼翼、不會犯錯的乖乖牌,而是勇於表達、敢於探索、眼神裡閃爍著自信光芒的人。而這樣的人,最大的共同特質就是——敢於提問。 特別是在 AI 時代,我們能快速、有效地找到答案,卻往往忽略幫助如何孩子勇敢地「提出問題」。 然而,所有創意的起點究竟是什麼?正是「問題」。 因為心中有疑問,所以才會發問;因為勇於提問,才會展開討論。在這過程中,孩子們也許會犯錯,但也正因為錯誤,才有機會找到更接近真理的答案。 我的女兒有一位溫柔又細心的老師。孩子曾分享過,如果在課堂上... -
2025.09.18走過最黑暗的夜:一位母親書寫愛與陪伴的見證
文/健行文化編輯部因為編輯工作的關係,我時常與各式各樣的書稿相遇,有的傳遞知識,有的帶來慰藉,有的啟發思索。然而,能讓我在校閱書稿間不自覺停下,因胸口壓抑、眼眶微熱而難以繼續的作品中,《當女兒悄然崩潰》便是其中之一。 這並不是一個虛構的故事,而是一份赤裸而真實的生命紀錄。作者以母親的身分,將她與女兒共同走過的七年,以一種幾近自我解剖的方式呈現。這七年,對任何家庭而言,都是一場難以言喻的考驗──從最初的不敢相信、否認,到徹底崩潰,再到一次次住院、治療、復發與重來。每一個篇章,都像是生活親手寫下的證言。 初讀書稿時,我對「崩潰」二字特別有感。作者其實並沒有誇張,它真的是一種全面性的崩潰。當母親看見女兒白皙的手臂上滿布自殘的刀痕,當手機訊息長時間停留在「已讀未回」,她的心就像被一隻手無情攫住,緊繃而無法呼吸。 但《當女兒悄然崩潰》不只是一本母親的哭訴。它更是一份沉重卻極具價值的社會紀錄。身為醫療專業的一員,作者本該... -
2025.09.15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和步伐勇敢—
文/小木馬出版編輯部門外的獅子,真實存在於孩子的心裡 每個孩子心裡都住著一頭「獅子」。它或許沒有具體的樣貌,但卻足以讓人不敢往前一步。《門外有一頭獅子》裡的小黃在門口徘徊,他想出去但卻被恐懼困住。他的模樣,或許讓人聯想到真實生活中,在校門口卻步、在舞台邊緣遲疑、在黑暗裡害怕的經驗。 作者尹我海受訪時曾說:「大人常常忽略孩子的害怕,因為在我們眼裡那看似微不足道。但對孩子來說,那就是一頭真實的怪獸。」這句話,讓我們更能理解這本書的力量。因為它並不是在告訴孩子「不用怕」,而是溫柔地承認:害怕,是真的。 與小黃相對的是小藍:為了出門看世界,他思考、研究並自我鍛鍊,最終邁開堅定的步伐到世界闖蕩。小黃和小藍,就像兩種性格迥然不同的人,也像是我們都會有的兩種心境:一個是猶疑不安,一個是昂首前行。 勇氣,不是一蹴可幾,而是日復一日的練習 續篇《門外仍然有獅子》在開頭就寫著:「即使不踏出門外,門外仍然有獅子。」接著我... -
2025.09.12供應鏈不是數字,而是人與故事
文/今周刊資深主編 李志威如果要用一句話形容過去幾年全球的荒謬現象,大概就是:「有錢,卻買不到東西。」 疫情期間,你可能搶過口罩,或者在超市看著空蕩蕩的雞蛋、奶粉貨架乾瞪眼。國外買車的人更得等上大半年,只因為一顆小小的晶片缺貨。更誇張的是,連全世界最強的美國,也在 COVID-19 爆發時連防護衣、呼吸器都缺得要命。那一刻,我們才真正驚覺:原來「全球供應鏈」這套聽起來很厲害的系統,其實像紙牌屋一樣脆弱。 《為什麼全世界都在缺貨?》就是要帶我們拆開這副紙牌屋,一張張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 供應鏈不是數字,而是人與故事 作者彼得・古德曼(Peter S. Goodman)是《紐約時報》的全球經濟特派員。和一般解說供應鏈的「硬梆梆」書籍不同,他選擇從最貼近人的故事切入:中國工廠裡的工人、美國中西部開卡車的司機、德州鐵路罷工的工人、甚至種杏仁的加州農民。透過這些第一線人物,他讓我們看到所謂的「效率奇蹟」其實建立在壓榨... -
2025.09.11即使恐懼與不安,仍有可能找到連結彼此的契機
文/采實文化編輯部在這個時代,人們似乎任何時候更容易感到孤獨。《綠崖上的老房子》正是一部關於孤單、勇敢靠近他人,以及跨越隔閡的溫柔繪本。它提醒我們,即使在恐懼與不安中,也仍有可能找到連結彼此的契機。 故事的主角是一隻住在懸崖邊老房子的白貓。一天早晨,貓在窗邊撿到了一顆閃閃發光的石頭。令人驚訝的是,那塊石頭會不斷變大:一開始是手掌大小,再來變成桌子大小,最後甚至化成一張大床。當暴風雨襲來、房子被水淹沒,秘密也終於揭曉──原來背後一直有「人」在默默守護著他們。 作為編輯,我特別喜歡這個故事的「模糊感」。到了結尾,故事沒有把一切解釋清楚,卻真實傳達了我們都曾有的不安和期待:想要靠近他人,卻又害怕被拒絕,被自己的恐懼嚇得裹足不前。 其實,書中那顆「逐漸變大的石頭」,就是我們心中渴望交流的象徵,當渴望沒被滿足,就可能會引發災難。然而,人與人之間的隔閡,往往可以被真誠與小小善意打破。有時我們只需要一個微笑,甚至只要「看見... -
2025.09.10被診斷製造出來的我們
文/何韋毅(行路出版副總編輯)開始校閱《製造診斷的時代》譯稿後,我才知道自己過去對於「病名」、「標籤」的理解甚為表面:我以為,獲得診斷標籤是一個精準的過程,當我們得到診斷,關於後續治療的可以或不可以,自然都會有了定見。 然而,作者歐蘇利文的這段話讓我理解,產出一個診斷的過程裡,其實有許多複雜的變因,甚至不確定性: 「診斷既是藝術,也是科學,而或許會令某些人驚訝的是,藝術在先……建立新診斷同樣既是科學,也是藝術,但和診斷不一樣的是,科學必須在先。」 作者在書中訪談了各種病症與患者案例,為的是讓讀者明白,每個診斷產出的過程可能並非精準、標準,影響層面也遠超乎想像。而且,診斷既能解釋我們的痛苦,幫助我們找到歸屬,但同樣也能把我們困在框架裡,甚至改變整個社會的想像。 歐蘇利文是一位腦神經專科醫師,先前曾以《腦內風暴》獲得英國惠康圖書獎,她的論述總能精準、犀利地直擊核心,但這本書卻意外地帶著一種同理的溫暖。她以「亨丁頓舞蹈症」作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