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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回自己心中的小男孩——駱以軍《小兒子》

2014/01/13 從一開始看作者駱以軍臉書貼文，關於他與小孩相處、家裡糗事，知道雖然文句落落長（鋪梗鋪很久），但總有笑點，會噗嗤一聲笑出來（不笑出聲會內傷的），真是太有才了，這些家常小事可以寫得這樣如真、有邏輯、起承轉合鋪陳笑點，遂逐漸養成一看到新貼文會準備一小段時間與心情好好欣賞（用力笑一場且分享）的習慣。 臉書上的迴響證明了許多人和我一樣，這日常的生活記錄與思考得到共鳴，是因為在這城市夾擠生活裡，在養兒育女照顧長輩建立自己的漫長生涯中，都有這一些好氣又好笑、或覺得艱苦覺得甜美、衝突笑聲細碎填滿縫隙的時光，支撐住生命的重量，幫助我們面臨可能的毀傷遭難，陪伴我們了解自己並不孤單。 若要比照坊間的教養書籍，《小兒子》可能更多是刺激父母想像自己與家庭成員互動的可能性，父母從孩子身上獲得的年少純粹能力，無憂無懼的天真自由快樂，「然很多時候／我睡他們身旁／看見他們像天使的臉／心中充滿感激／『真是兩個好孩子啊』」，其中的安慰與幸福感是任何世俗成就無可比擬的。 作者也在生活中實踐對社會的關懷，對流浪狗的收養即是，狗家人也豐富了一家子的生活，學習對其他生靈尊重付出，提醒著自己和孩子們「我們是有靈魂的人」，要溫暖要堅強，不要去傷害他人，但也要有能夠承受傷害的能力。 時而精煉如詩，時而平白易讀，常常出現對話場面，有時是夢有時是臆想，或嚴肅或耍賴，也爆笑也悲涼，祝福許多期盼許多，一個作父親的不可承受之輕與重，「我記得父親當時／像無限珍愛這樣的人生幾度劫毀、失落、傷懷／卻有這麼一刻，浴在一片薄金般的安靜陽光裡／懷裡還抱著那可愛如大頭狗的孫兒／父親說了一句／『秋陽似酒啊』」，「下午／和小兒子在頂樓澆花，遛三隻撒歡亂跑之呆狗／或因秋陽明明燦亮如薄金／身子卻覺得冷／想著這『知黑守白』／覺得自己好像也到了能領會這話之哀矜，蒼涼／但莫要虛無莫自暴自棄的年紀」。 彷彿也看到了作者在書寫中找回自己心中的小男孩，從那個成人世界歪斜扭曲的沉墜不可測深淵，拉出一個精力充滿笑聲無限的少年。